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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随缘
【七十三】相遇
＃灵感来源于导演的图透
＃私设如山，ooc预警
＃粤语均为机翻，文不对题（起名废上线）
＃全文6千多，是非常清水的糖
＃小后记
————我是正文的分割线————
1.
自从登上玄武国后，伍六七几乎是一刻也没停歇过。
一次又一次的追杀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他的体力，在小鸡岛恢复的那点记忆和实力开始显得不够用了，幸好来追杀他的刺客大多都是单打独斗的，打不过他，身手也不如梅花十三，加上玄武国的地形复杂，所以即使小飞不在身边，伍六七使点小聪明，利用一下地形，有时候几个刺客恰好撞上同时追杀他，就挑拨一下让他们内斗起来，伍六七也就能顺利逃掉了。
这样的方法百试不爽，但是这次，伍六七遇上了一个麻烦。
现在身后正追杀他的人瘦骨嶙峋，手里拿着长棍，他阴恻恻地笑着挥棍击向伍六七，伍六七操控剪刀抵挡并发挥他被追杀练出来的全部功力险险躲过，却还是在脑袋上挨了一棍。
这一棍打得伍六七头痛欲裂，也不知那人使了什么巧劲，那看上去瘦弱的身躯竟然能将一根棍子挥出如此之大的威力，还能死缠烂打的追着他怎么也甩不掉，而且那人好像还和以前的自己有仇，嘴里尽喊着些苦大仇深但他又听不懂的话，可自己都被人家打成这样了也还是记不起一点东西，那人也不是可以好好说话的类型，他每问一次，打过来的棍子力道就更狠一些。
扑街哦，我都不知道我欠了你什么，我怎么还？
这场追逐战拉的很长，跑着跑着，不知道又跑到了哪座山上，一片树林出现在眼前，伍六七咬咬牙，跑了进去。
树林中密密丛丛生长的树木是绝佳的遮蔽物，也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剑，若是不得已真正这里与对方打起来，不仅伍六七施展不开手脚，有韧性的树枝更是那人天生的武器，但这实在是无奈之举，若不是这周围实在没其他遮蔽物了，伍六七也不会跑进这片树林。
体力快要耗尽，灼热的鲜血顺着额头淌下面颊，血色渐渐染红了视野，幸好在这树林的遮掩下两人终于拉开了些距离，跑到一个岔口时，伍六七心神一动，脚下一转，终于暂时离开了那人的视线，博得暂时喘息的机会。
伍六七又继续跑了一阵才停下，背靠着一颗较为粗壮的树喘息起来，他不敢喘得大声，万一那人听力也很好怎么办？他也不敢坐下来休息，身体依然紧绷着随时准备再次奔跑，持续长时间的运动后突然停下来，还压抑着喘息，伍六七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头晕眼花，仿佛整个树林都在打转，意识沉浮之间，伍六七盯着眼前的一片青葱，脑海里突然开始闪现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这片林子，他是不是来过？
不仅是来过，他好像当时也受了伤，也是被什么人追杀着逃到这里，在这颗树下稍作歇息。
好像，还有一个人——
不等伍六七仔细去消化那些记忆片段，背后涌起的一阵恶寒激起他本能的警惕，那人追上来了！
下一刻，伍六七感受到有压抑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向他，是那人有意在混淆他的感知，让伍六七辨别不出他的方向。
这怎么做到的？他以前到底都惹了些什么变态？！
伍六七忍不住在心里把过去的自己痛骂了一顿，他绷紧了神经朝四周张望，本被他视作避风港的树林，在此刻成为了围捕他的牢笼。
原来从进入林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瓮中之鳖！
这个时候幡然醒悟已经为时过晚，要想打破这个死局，要么伍六七突然开回忆爆种，要么就是有其他人介入这场局，以一己之力，颠覆这既定的结局。
可这雪山看上去了无人烟的，怎么可能会有人——
“不知这位前辈到访，所为何事？”
另一个声音的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伍六七却整个人都僵直了，他想回头，又不敢回头。
这个声音……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吧？
伍六七一点一点的，宛如生了锈的机械，僵硬地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再熟悉不过的青色旗袍，是让伍六七魂牵梦萦的窈窕身影。
不会有错的
是她
梅花十三
2.
离开小鸡岛的那个早晨，伍六七没有看到梅花十三送来的信。
但他在走到海边时，看见了穿上白裙的少女。
他的心跳倏然加速，心情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但在看到自己身着刺客服的那一刻，又沉痛的低落下去。
这些天来，他和岛上每一位朋友都作了他能做到的告别，唯独梅花十三，他始终都没去找她。
梅小姐是玄武国的刺客，她现在是在小鸡岛，可不久之后，她会回去，她会把这身白裙留在小鸡岛，然后穿上她的紧身衣和旗袍，回到玄武国，回到刺客联盟，继续做她的刺客。
而他，“柒”，身为刺客联盟的头号通缉犯，放话要取首领人头的“天下第一刺客”，已经不可避免的站到了刺客联盟的对立面。
虽然伍六七和青凤有合作，但至少现在，青凤和梅花十三依然还是玄武国的刺客。
伍六七……不，是“柒”，已经是梅花十三的敌人了。
伍六七默默地站在远处看着梅花十三，他没想到梅小姐竟然真的来海边了，还穿着他送给她的裙子，想必现在的大保J发廊里，有一封由梅花镖带来的信吧？
可惜要想保证梅花十三的安全，伍六七必须要和梅花十三保持距离，绝不能让其他刺客抓了梅小姐的把柄，让梅小姐落得同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境地。
更何况，还有青凤……
伍六七闭了眼将那些令人糟心的事从脑海中暂时抹去，然后重又睁眼，他看着少女纤瘦的背影，看着那白裙一角在海风吹拂下扬起的微小弧度，他要将梅小姐穿白裙的样子深深记在脑里，刻在心里，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梅小姐在这美好的十七年华真正的少女姿态，恐怕也会是最后一次。
可也不知是不是他看得太出神了，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梅小姐本是一名刺客，少女的打扮不会影响她敏锐的感知，当梅花十三心有所感的回过头，伍六七已经来不及藏起自己，两人的眼神就这样直直地对上了。
“伍六七？”
“额——嗨，好巧啊，梅小姐。”
偷看人家被发现了，伍六七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粤语切回广普隔着老远和梅花十三打招呼，梅花十三看见他的着装，先是惊讶的愣了愣，然后，她竟然浅浅的笑了。
之前那次面对斯特国王子，梅花十三的微笑就像一朵带刺的黑玫瑰一般，美丽与危险并存，冰冷与狂气共舞，她身为刺客那清高而傲然的气质尽数展现出来，深深惊艳了那时心思尚且懵懂的伍六七。
而这个微笑，没有了潜藏的利刃，那只是一个少女等到了她在等待的人时会露出的，带着淡淡的温柔和欣喜的，一个简单的微笑。
但就是这样的微笑，在两人特殊的身份环境下，才显得弥足珍贵。
他不禁想，如果她能永远这样笑，该有多好啊。
不等伍六七多看那笑容一眼，梅花十三又回到了平日里淡淡的表情，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伍六七老实的走过去，站在梅花十三身边，伍六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梅花十三也缄默不言，他们就这么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彼此沉默。
直到梅花十三的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伍六七，你没杀赤牙，对吧。”
大概所有认识伍六七的人在那一战后心里都有这个疑惑，但梅花十三是唯一一个单刀直入把话说出来的，而且她用的还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这个问话来得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意料之中，伍六七苦笑了一下，准备拿出自己早就想好的那套说辞，可在他低下头对上那双青翠的眼眸时，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真的能骗到梅小姐吗？
又或者……
他真的想骗梅小姐吗？
“伍六七”
梅花十三站了起来，再一次打破沉默，她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让伍六七没来由的感到了几分慌乱。
“我当刺客，是为了打败我的父亲。
我知道师傅当刺客，也有他的目的。
每个人做刺客，都有他们的理由和目标，你也不例外，所以我不会多问。
虽然我之前欠了你人情，但师傅已经帮我还上了。
今天来海边，也是为了之前的那个赌约。
所以下一次，在玄武国见面时——”
伍六七闻言，心情反倒镇定下来，还多了几分苦涩，他紧了紧拿着魔刀千刃的手，沉声开口:
“我和梅小姐，就是敌人了。”
“……”
梅花十三不置可否的挑眉，唇齿轻启，说了一句话。
听完后，伍六七瞪大了眼睛。
3.
伍六七现在真的很想一头撞树上，最好能直接撞出回忆模式。
太丢人了！和梅小姐在玄武国的第一次见面，竟然就是这幅衰样！
要是早知道梅小姐就住这里，伍六七宁愿再跑一座山，被那人再打上几棍，也绝对不进这个林子！
梅花十三死死挡在伍六七前面，她没有硬碰硬，而是以言语和那人周旋，那人虽然没有再出手，看样子也是忌惮梅花十三的身份，但他发出的桀桀笑声让伍六七急得几乎气血上涌头脑发昏，他拿住魔刀千刃的左手隐隐有青筋暴起，操控剪刀的右手捏起决，眸底是红光闪烁。
“青凤的徒弟，你可知道你师傅的林子被人闯了？”
“很不巧，晚辈只看见前辈您未和家师打过招呼就进了林子。”
“你——我可是为了捉住那闯入者！”
“有劳前辈费心了，但此处乃我师傅的庭院，如何处置闯入者，家师自有定夺，还请前辈找准自己的位置。”
“……你真要护着那人？”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啧，好吧好吧……”
那人好像放弃了，他把棍子随意的扛在肩上，足尖一点，踩着树枝离开了树林。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梅花十三。”
彻底离开前，他恶狠狠的留下这句话，在寂静的树林中缓缓消散。
危机解除
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得了解放，剪刀砸落在地，疲惫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失去意识前，那向他奔来的青色身影，耳边响起的女孩的声音，和记忆中的片段渐渐重合。
4.
“伍六七，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除我之外，谁也别想取你的命。
就是首领也不能。”
5.
“……呢度系边度？”
（……这是哪里？）
柒猛地从床上坐起，眼前不熟悉的景象让他心里霎时警铃大作，他下意识地看向左手，魔刀千刃依然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他又看看自己的身体，是包扎好的绷带和被处理过的伤口，好像还被人擦过一遍，身体比去神锻国之前还要更干净点，就算是昏迷了，他的警惕性也应该没这么差才对，柒蹙眉，但看这模样应该不是神锻国的那些人抓住了他，这个认知多少让柒松了口气。
“吱呀——”
“边个！”
（谁！）
千刃听令出鞘，碎裂开来的刀身直指从打开的门走进来的人儿，若不是那人及时停下，刀尖的碎片怕是会直接刺进眉心。
柒定睛一看，是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绑着长长的麻花辫，穿着青色的练功服，看上去瘦瘦小小的，脸上倒是有点婴儿肥，脸颊上一左一右点缀着两颗精致的泪痣，还挺别致的，柒不合时宜的想，再往上看，一双上挑眼，衬得那双青眸眸光潋滟，她面对着眼前的刀尖，眼中流露出些许惊慌，后又很快镇定下来，尽管还生涩的很，但她眼中的确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
“你醒了？你的伤还没好，不能这么运气。”
女孩说的没有错，柒感觉到自己腹部的伤口传来了痛感，但他没有放下刀，甚至将刀尖抵在女孩的眉心上。
“讲，你系边个，呢度系边？”
（说，你是谁，这是哪？）
“我是梅花十三，这里是我师傅的宅子，我的房间。”
“你师傅系边个？”
（你师傅是谁？）
“……”
“讲！”
（说！）
梅花十三抿着唇，就是不肯说，柒一时想不到旁的办法，只能就这么把刀举着，两半大不小的小孩谁也不肯先低头，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直到一名身着玄袍的白发男子出现在门口
“她是我徒弟。”
“青凤？”
在这里见到同僚，柒有些诧异，他又打量了一眼女孩娇小的身躯，才把目光放到青凤身上。
“嗰条林子你架？”
（那片林子是你的？）
“我住在这。”
青凤颔首，低头看着那片抵在徒弟眉心的刀片，用指尖将其推开。
“你拿到魔刀千刃了。”
柒唤回碎片，把刀插回刀鞘，他面无表情的作出实诚的回应:
“多谢你嘅帮助。”
（多谢你的帮助。）
“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的林子里。”
“你系刺客，仲有洁癖？”
（你是刺客，还有洁癖？）
青凤不再回答，他将手上的药包放到梅花十三手里，叮嘱几句，然后说自己还有任务要做，便自行离开了，留两个人在那尴尬的面面相觑。
梅花十三有点怕，毕竟这个师叔上来就拿刀指人，是个人都会被吓出心理阴影，更何况她一个刚刚开始练功的小孩，她站在原地踌躇，这回他不会又突然拔刀吧？
然而柒没有一点自觉，他见女孩不肯上前，反倒还有点委屈，他指指自己裂开的伤口，又指指女孩手里的药包，那双墨眸无辜的看着女孩，面无表情的开口:
“药，唔扠吗？”
（药，不涂吗？）
“啊……涂。”
是她发现的人，是她拜托师傅救回来的人，她已经麻烦师傅够多了，剩下的她当然得负责到底。梅花十三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又做了一遍心理建设，才稳步走上前去。
柒这次很老实配合，刀虽然还握在手里，但没有再拔刀，他默默看着梅花十三为自己拆下染血的绷带，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梅花十三用指尖沾上药泥，蹙起黛眉看着少年腹部上有些可怖的伤口。
“师叔，疼的话就说一声，我会轻点。”
“嗯。”
这个药有刺激性，涂在伤口上会很痛，梅花十三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提醒柒的，但她没想到柒全程没有出声，哪怕哼一声都没有，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和师傅平起平坐的人，梅花十三心有敬畏的想着，就听见柒略显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跟青凤，系想做刺客吗？”
（你跟着青凤，是想做刺客吗？）
梅花十三不知道他问这个作甚，但毕竟是师叔，她便如实简略的回答:“嗯。”
柒低着头，眼睛跟着女孩的发旋动，他能在这女孩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和他相似的执念，那大概就是促使女孩跟随青凤的原因，但他刚刚在看到女孩的眼睛时，那干净的气质让他心里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绪，他觉得她不该当刺客，或许侠客会更适合她，这双帮他细细涂药的手，不应当沾上同他一样的污血。
于是柒沉默良久，最终抛出一句话:
“你唔啱做刺客。”
（你不适合做刺客。）
梅花十三猛的抬起头来，她愤怒的瞪他，泛红的青眸好似要冒出火来，包扎正好到最后一步，她手上一个用力，当即把柒疼得猝不及防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师叔为我‘指点迷津’。”
女孩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下了床，柒疼得表情都有些扭曲，想碰伤口又不能碰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少年龇牙咧嘴表情生动的瞪着梅花十三，全然没有了之前一副古井无波了无生气的模样，像是一个真正的十五岁的少年了。
梅花十三认真的回瞪过去，她的声音还带着些稚气的奶音，但她气势撼人，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
“我成为刺客，是为了打败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包括父亲，包括师傅，也包括师叔你！
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作为一名刺客！”
梅花十三甩下这句宣言就推开门跑出去了，留柒呆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看着那扇敞开的大门，欲言又止。
……下次再说吧。
待到伤口不疼了，夜幕也降临了，敞开的大门在寒风的推动下，缓缓地关上。
床榻之上，空无一人。
6.
“啊痛痛痛痛痛！梅小姐你轻点啊！”
“知道痛就闭嘴！”
梅花十三毫不留情地把伍六七按在床上，扯开伍六七沾满血污的衣物，这些日子来不停的战斗，使伍六七的恢复速度已经跟不上他受伤的速度了，旧伤没好又添新伤，致使狰狞的伤痕遍布全身，伍六七不想让梅小姐看见这样可怖的自己，一会儿说男女授受不亲，一会儿又说天色太晚要让梅小姐去休息，自己可以给自己上药，梅花十三被他吵的火冒三丈，终于忍不住用暴力压制，伍六七才落得现在这鬼哭狼嚎的局面。
衣服到底还是被脱了，还梅小姐被吼了一句，伍六七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不敢再吵了。他看着梅花十三从床头柜拿出一包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份的药，那些年的“惨痛”回忆顿时涌现出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梅小姐，这个药是……”
梅花十三冷笑一声
“这个是专门治疗伤口的特效药，药效奇佳，有人用了，当晚就能跑了——”
梅小姐原来还记仇的吗？！
伍六七当场慌得冷汗直冒，正欲起身向梅小姐解释好挽回自己的一条命，就被梅花十三一手按住。
“想活的话就躺好来，别乱动。”
“梅小姐……我要是疼的喊出声，你会轻一点吗？”
“不会。”
梅花十三把药泥往指尖一沾，干脆利落的往伍六七的伤口上一按，在伍六七的吸气声中面无表情道:
“用力点，药效吸收更快。”
当然，梅花十三并不是会记仇的那类人，她也是这次救下伍六七后才终于忆起伍六七就是当年和自己萍水相逢的柒师叔，坦白讲，她并不气当年柒的不告而别，她更气的是柒对自己身体的漠不关心，而这个气同样延续到了现在的伍六七身上，气的同时她还感到心里一阵阵的痛，只是梅花十三的性格使她的怒火最终表现成了别扭的关心。
梅花十三没继续下重手，她低垂着眉眼，默默地帮伍六七细致的上药，伍六七也不再出声，他静静地端详着梅花十三，场景似乎回到了六年前，只不过少年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闷葫芦了，女孩也已经出落成一个出色的刺客少女，并实现了当年那个宣言的一部分。
她打败了他，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打败了伍六七。
但不知为何，梅花十三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涂药的手顺着腰腹一路往上，终于停在了胸口中间的那块疤痕上。
“伍六七，你还记不记得我在海边和你说过的那句话？”
伍六七抬起手，生着茧子的指尖轻柔的为少女拭去眼角的泪光，抚上她柔软的面颊。
“我记得，梅小姐，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梅小姐，有一句话，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说了。”
伍六七看着她，他夜色般深沉的墨眸中满是梅花十三为他带来的星光璀璨，梅花十三面对这样的眼神有些无措，但她没有躲避，始终干净的青眸中装满了伍六七对她露出的真诚微笑。
“对不起，以及——”
伍六七支起身来，向梅花十三靠近。
梅花十三也俯下身，主动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谢谢你，梅小姐。”
夜幕逐渐消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黑暗，穿过开启的大门，悄悄装满了不再空荡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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